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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83 84回700简介
第八十三回 宋公明奉诏破大辽 陈桥驿滴泪斩小卒
古风一首:
大鹏久伏北溟里,海运搏风九万里。
丈夫按剑居蓬蒿,时间谈笑鹰扬起。
县官失政群臣妒,天下黎民思乐土。
壮哉一百八英雄,任侠施仁聚山坞。
宋江意气天下稀,学究谋略人中奇。
折馘擒俘俱虎将,披坚执锐尽健儿。
艨艟战槛环湍濑,剑戟短兵布山寨。
三关部伍太森严,万姓闻风俱胆碎。
惟诛国蠹去贪残,替天行道民尽安。
只为忠贞同皎日,遂令天诏降梁山。
东风拂拂征袍舞,朱鹭翩翩动钲鼓。
黄封御酒远相颁,紫泥锦绮仍安抚。
承恩将校舒衷情,焚香再拜朝玉京。
天子龙颜动喜色,诸侯击节歌升平。
汴州城下屯枭骑,一心报国真嘉会。
尽归廊庙佐清朝,万古千秋尚忠义。
话说当年有大辽国主,起兵前来侵占山后九州边界。兵分四路而入,劫掳山
东、山西,抢掠河南、河北。各处州县,申达表文,奏请朝廷求救。先经枢密院,
然后得到御前。所有枢密童贯同太师蔡京,太尉高俅、杨戬,商议纳下表章不奏。
只是行移邻近州府,催攒各处,迳调军马,前去策应。正如担雪填井一般。此事
人皆尽知,只瞒着天子一个。适来四个贼臣设计,教枢密童贯启奏,将宋江等众
要行陷害。不期那御屏风后转出一员大臣来喝住。正是殿前都太尉宿元景。便向
殿前启奏道:“陛下!宋江这夥好汉方始归降,百单八人,恩同手足,意若同胞。
他们决不肯便拆散分开,虽不舍相离。如何今又要害他众人性命!此辈好汉,
智勇非同小可。倘或城中翻变起来,将何解救?如之奈何?见今辽国兴兵十万之
众,侵占山后九州,所属县治,各处申达表文求救,累次调兵前去征剿交锋,如
汤泼蚁。贼势浩大,所遣官军,又无良策可退。每每只是折兵损将。惟瞒陛下不
奏。以臣愚谏,正好差宋江等全夥良将,部领所属军将人马,直抵本境,收伏辽
国之贼。令此辈好汉,建功进用于国,实有便益。微臣不敢自专,乞请圣鉴。”
天子听罢宿太尉所奏,龙颜大喜。巡问众官,俱言有礼。天子大骂枢密院童贯等
官:“都是汝等谗佞之徒,误国之辈,妒贤嫉能,闭塞贤路,饰词矫情,坏尽朝
廷大事!姑恕情罪,免其追问。”天子亲书诏敕,赐宋江为破辽都先锋。其余诸
将,待建功,加官受爵。就差太尉宿元景,亲赍诏敕,去宋江军前行营开读。天
子退朝,百官皆散。
且说宿太尉领了圣旨出朝,迳到宋江行寨军前开读。宋江等忙排香案,拜谢
君恩,开读诏敕:
“制曰:舜有天下,举皋陶而四海咸服。汤有天下,举伊尹而万民俱安。朕
自即位以来,任贤之心,夙夜靡怠。近得宋江等众,顺天护国,秉义全忠。如斯
大才,未易轻任。今为辽兵侵境,逆虏犯边。敕加宋江为破辽兵马都先锋使,卢
俊义为副先锋。其余军将,如夺头功,表申奏闻,量加官爵。就统所部军马,克
日兴师,直抵巢穴,伐罪吊民,扫清边界。所过州府,另敕应付钱粮。如有随处
官吏人等,不遵将令者,悉从便益处治。故兹制示,想宜知悉。
宣和四年夏月 日。”
当下宋江、卢俊义等,跪听诏敕已罢,众皆大喜。宋江等拜谢宿太尉道:
“某等众人,正欲如此与国家出力,立功立业,以为忠臣。今得太尉恩相,力赐
保奏,恩同父母。只有梁山泊晁天王灵位,未曾安厝。亦有各家老小家眷,未曾
发送还乡。所有城垣,未曾拆毁,战船亦未曾将来,有烦恩相题奏,乞降圣旨,
宽限旬日,还山了此数事,整顿器具枪刀甲马,便当尽忠报国。”宿太尉听罢大
喜,回奏天子,即降圣旨,敕赐库内取金一千两,银五千两,彩段五千匹,颁赐
众将。就令太尉于库藏关支,去行营表散与众将。原有老小者,赏赐给付与老小,
养赡终身。原无老小者,给付本人,自行收受。宋江奉敕谢恩已毕,给散众人收
讫。宿太尉回朝,分付宋江道:“将军还山,可速去快来。先使人报知下官,不
可迟误。”有诗为证:
兵阵堂堂已受降,佞臣潜地害忠良。
宿公力奏征骄虏,始得孤忠达庙廊。
再说宋江聚众商议,所带还山人数是谁。宋江与同军师吴用、公孙胜、林冲、
刘唐、杜迁、宋万、朱贵、宋清、阮家三弟兄,马步水军一万余人回去。其余大
队人马,都随卢先锋在京师屯札。宋江与吴用、公孙胜等,于路无话。回到梁山
泊忠义堂上坐下,便传将令,教各家老小眷属,收拾行李,准备起程。一面叫宰
杀猪羊牲口,香烛钱马,祭献晁天王。然后焚化灵牌,做个会众的筵席,管待众
将。随即将各家老小,各各送回原所州县,上车乘马,俱已去了。然后教自家庄
客,送老小宋太公并家眷人口,再回郓城县宋家村,复为良民。随即叫阮家三弟
兄,拣选合用船只。其余不堪用的小船,尽行给散与附近居民收用。山中应有屋
宇房舍,任从居民搬拆。三关城垣,忠义等屋,尽行拆毁。一应事务,整理已了,
收拾人马,火速还京。
一路无话,早到东京。卢俊义等接至大寨。先使燕青入城,报知宿太尉。要
辞天子,引领大军起程。宿太尉见报,入内奏知天子。次日,引宋江于武英殿朝
见。天子龙颜欣悦。赐酒已罢,玉音问道:“卿等休辞道途跋涉,军马驱驰,与
寡人征虏破辽,早奏凯歌而回。朕当重加录用。其众将校,量功加爵。卿勿怠焉。”
宋江扣头称谢,端简启奏:“臣乃鄙猥小吏,误犯刑典,流递江州,醉后狂言,
临刑弃市。众力救之,无处逃避。遂乃潜身水泊,苟延微命。所犯罪恶,万难
逃。今蒙圣上宽恤收录,大敷旷荡之恩,得蒙赦免本罪。臣披肝沥胆,尚不能补
报皇上之恩。今奉诏命,敢不竭力尽忠,而后已!”天子大喜,再赐御酒,教
取描金鹊画弓箭一副,名马一疋,全副鞍辔,宝刀一口,赐与宋江。宋江叩首谢
恩,辞陛出内。将领天子御赐宝刀鞍马弓箭,就带回营。传令诸军将校,准备起
行。
且说徽宗天子,次早令宿太尉传下圣旨,教中书省院官二员,就陈桥驿与宋
江先锋犒劳三军。每名军士酒一瓶,肉一斤,对众关支,毋得克减。中书省得了
圣旨,一面连更晓夜,整顿酒肉,差官二员,前去给散。
再说宋江传令诸军,便与军师吴用计议,将军马分作二起进程。令五虎八彪
将,引军先行。十骠骑将在后。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统领中军,水军
头领三阮、李俊、张横、张顺,带领童威、童猛、孟康、王定六并水手头目人等,
撑驾战船,自蔡河内出黄河,投北进发。宋江催趱三军,取陈桥驿大路而进。号
令军将,毋得动扰乡民。有诗为证:
招摇旌旆出天京,受命专师事远征。
虎视龙骧从此去,区区北虏等闲平。
且说中书省差到二员厢官,在陈桥驿给散酒肉,赏劳三军。谁想这夥官员,
贪滥无厌,循私作弊,克减酒肉。都是那等谗佞之徒,贪爱贿赂的人,却将御赐
的官酒,每瓶克减只有半瓶,肉一斤,克减六两。前队军马,尽行给散过了,后
军散到一队皂军之中。都是头上黑盔,身披玄甲,却是项充、李衮所管的牌手。
那军汉中一个军校,接得酒肉过来看时,酒只半瓶,肉只十两,指着厢官骂道:
“都是你这等好利之徒,坏了朝廷恩赏!”厢官喝道:“我怎得是好利之徒?”
那军校道:“皇帝赐俺一瓶酒,一斤肉,你都克减了。不是我们争嘴,堪恨你这
厮们无道理!佛面上去刮金!”厢官骂道:“你这大胆,剐不尽,杀不绝的贼!
梁山泊反性尚不改!”军校大怒,把这酒和肉匹脸都打将去。厢官喝道:“捉下
这个泼贼!”那军校就团牌边掣出刀来。厢官指着手大骂道:“腌臜草寇,拔
刀敢杀谁!”军校道:“俺在梁山泊时,强似你的好汉,被我杀了万千。量你这
等脏官,何足道哉!”厢官喝道:“你敢杀我!”那军校走入一步,手起一刀飞
去,正中厢官脸上剁着,扑地倒了。众人发声喊,都走了。那军汉又赶将入来,
再剁了几刀,眼见的不能勾活了。众军汉簇住了不行。
当下项充、李衮飞报宋江。宋江听的大惊,便与吴用商议:“此事如之奈何?”
吴学究道:“省院官甚是不喜我等,今又做出这件事来,正中了他的机会。只可
先把那军校斩首号令,一面申复省院,勒兵听罪。急急可叫戴宗、燕青,悄悄进
城,备细告知宿太尉。烦他预先奏知委曲。令中书省院谗害不得,方保无事。”
宋江计议定了,飞马亲到陈桥驿边。那军校立在尸边不动。宋江自令人于馆驿
内,搬出酒肉,赏劳三军。都教进前,却唤这军校直到馆驿中,问其情节。那军
校答道:“他千梁山泊反贼,万梁山泊反贼,骂俺们杀剐不尽,因此一时性起杀
了他。专待将军听罪。”宋江道:“他是朝廷命官,我兀自惧他。你如何便把他
来杀了?须是要连累我等众人。俺如今方始奉诏去破大辽,未曾见尺寸之功,倒
做下这等的勾当,如之奈何?”那军校叩首伏。宋江哭道:“我自从上梁山泊
以来,大小兄弟,不曾坏了一个。今日一身入官,事不由我,当守法律。虽是你
强气未灭,使不的旧时性格。”这军校道:“小人只是伏。”宋江令那军校痛
饮一醉,教他树下缢。却斩头来号令。将厢官尸首,备棺椁盛贮,然后文书申
呈中书省院。院官都已知了,不在话下。有诗为证:
克减官人不自羞,被人刀吹一身休。
宋江军令多严肃,流泪军前斩卒头。
再说戴宗、燕青潜地进城,迳到宿太尉府内,备细诉知衷情。当晚,宿太尉
入内,将上项事务奏知天子。次日,皇上于文德殿设朝,龙楼振鼓,凤阁鸣钟,
殿下净鞭三下响,阶前文武两班齐。当有中书省院官出班启奏:“新降将宋江部
下兵卒,杀省院差去监散酒肉命官一员,乞圣旨拿问。”天子曰:“寡人待不
委你省院来,事却该你这衙门!盖因委用不得其人,以致惹起事端。赏军酒肉,
必然大破小用。梁山军士虚受其名,以致如此。”省院等官又奏道:“御酒之物,
谁敢克减!”是时天威震怒,喝道:“寡人已自差人暗行体察,深知备细。尔等
尚自巧言令色,对朕支吾!寡人御赐之酒,一瓶克减半瓶,赐肉一斤,只有十两。
以致壮士一怒,目前流血!”天子喝问:“正犯安在?”省院官奏道:“宋江已
自将本犯斩首号令示众,申呈本院,勒兵听罪。”天子曰:他既斩了正犯军士,
待报听罪。宋江禁治不严之罪,权且纪录。待破辽回日,量功理会。”省院官默
然无言而退。天子当时传旨,差官前去催督宋江提兵前去。所杀军校,就于陈桥
驿枭首示众。
却说宋江正在陈桥驿勒兵听罪,只见驾上差官来到,着宋江等进兵征辽。违
犯军校,枭首示众。宋江谢恩已毕,将军校首级挂于陈桥驿号令,将尸埋了。宋
江大哭一场,垂泪上马,提兵望北而进。每日兵行六十里,札营下寨。所过州县,
秋毫无犯。沿路无话。将次相近大辽境界,宋江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即日辽
兵分作四路,侵犯大宋州郡。我等分兵前去征讨的是,只打城池的是?”吴用道:
“若是分兵前去,奈缘地广人稀,首尾不能救应。不如只是打他几个城池,却再
商量。若还攻击的紧,他自然收兵。”宋江道:“军师此计甚高。”随即唤过段
景住来分付道:“你走北路甚熟,你可引领军马前进。近的是甚州县。”段景住
禀道:“前面便是檀州,正是辽国紧要隘口。有条水路,港汊最深,唤做潞水,
团团绕着城池。这潞水直通渭河,须用战船征进。宜先趱水军头领船只到了,然
后水陆并进,船骑相连,可取檀州。”宋江听罢,便使戴宗催趱水军头领李俊等,
晓夜趱船至潞水取齐。
却说宋江点整人马水军船只,约会日期,水陆并行,杀投檀州来。且说檀州
城内守把城池番官,却是辽国洞仙侍郎孛堇相公。手下四员猛将,一个唤做阿里
奇,一个唤做咬儿惟康,一个唤做楚明玉,一个唤做曹明济。此四员战将,皆有
万夫不当之勇。闻知宋朝差宋江全夥到来,一面写表申奏郎主,一面关报邻近蓟
州、霸州、涿州、雄州求救。一面调兵出城迎敌。便差阿里奇、楚明玉两个,引
兵三万,辞了总兵侍郎,领兵出战。
且说大刀关胜在于前部先锋,引军杀近檀州所属密云县来。县官闻的,飞报
与两个番将说道:“宋朝军马,大张旗号,乃是梁山泊新受招安宋江这夥。”阿
里奇听了,笑道:“既是这夥草寇,何足道哉!”传令教番兵紥掂已了,来日出
密云县与宋江交锋。次日,宋江听报辽兵来近,即时传令诸军将士,首先交锋,
要看个头势,休要失支脱节。众将得令,欣然披挂上马。宋江、卢俊义俱各戎装
擐带,亲在军前监战。远远望见辽兵盖地而来,黑洞洞地遮天蔽地,都是皂雕旗。
两下齐把射住阵脚。只见对阵皂旗开处,正中间捧出一员番将,骑着一疋达
马,弯环踢跳。宋江看那番将时,怎生打扮?但见:
戴一顶三叉紫金冠,冠口内拴两根雉尾,穿一领衬甲白罗袍,袍背上绣三个
凤凰,披一付连环镔铁铠,系一条嵌宝狮蛮带,着一对云根鹰爪靴,挂一条护项
销金帕,带一张雀画铁胎弓,悬一壶雕翎鈚子箭,手搦梨花点钢枪,坐骑银色
拳花马。
那番官面白唇红,须黄眼碧,身长九尺,力敌万人。旗号上写的分明:“大
辽战将阿里奇。”宋江看了,与诸将道:“此番将不可轻敌。”言未绝,金枪手
徐宁出战,横着钩镰枪,骤坐下马,直临阵前。番将阿里奇见了,大骂道:“宋
朝合败,命草寇为将!敢来侵犯大国,尚不知!”徐宁喝道:“辱国小将,敢
出秽言!”两军纳喊,徐宁与阿里奇抢到垓心交战。两马相逢,手中兵器并举。
二将斗不过三十余合,徐宁敌不住番将,望本阵便走。花荣急取弓箭在手。那番
将正赶将来,张清又早按住鞍鞒,探手去锦袋内取个石子,看着番将较亲,照面
门上只一石子,却似流星飞坠,弩箭离弦,正中阿里奇左眼,翻筋斗落于马下。
这里花荣、林冲、秦明、索超四将齐出,先抢了那疋好马,活捉了阿里奇归阵。
副将楚明玉见折了阿里奇,急要向前去救时,被宋江大队军马,前后掩杀将来。
就弃了密云县,大败亏输,奔檀州来。宋江且不追赶,就在密云县屯札下营。看
番将阿里奇时,打破眉稍,损其一目,负痛身。宋江传令教把番官尸骸烧化,
功绩簿上标写张清第一功。就将阿里奇连环镔铁铠,出白梨花枪,嵌宝狮蛮带,
银色拳花马,并靴袍弓箭,都赐了张清。是日就密云县中,众皆作贺,设宴饮酒,
不在话下。有诗为证:
大辽闰位非天命,累纵狼狐寇北疆。
阿里可怜无勇略,交锋时下一身亡。
次日,宋江升帐,传令起军,调兵遣将,都离密云县,直抵檀州来。却说檀
州洞仙侍郎,听得报来,折了一员主将,坚闭城门,不出迎敌。又听的报有水军
战船在于城下。遂乃引众番将上城观看。只见宋江阵中,猛将摇旗纳喊,耀武扬
威,搦战厮杀。洞仙侍郎见了,说道:“似此怎不输了小将军阿里奇?”当下副
将楚明玉答应道:“小将军那里是输与那厮!蛮兵先输了,俺小将军赶将过去,
被那里一个穿绿的蛮子,一石子打下马去。那厮队里四个蛮子,四条枪便来攒住
了。俺这壁厢措手不及,以此输与他了。”洞仙侍郎道:“那个打石子的蛮子怎
地模样?”左右有认得的,指着说道:“城下兀那个带青包巾,见今披着小将军
的衣甲,骑着小将军的马,那个便是。”洞仙侍郎攀着女墙边看时,只见张清已
自先见了,趱马向前,只一石子飞来。左右齐叫一声躲时,那石子早从洞仙侍郎
耳边擦过,把耳轮擦了一片皮。洞仙侍郎负疼道:“这个蛮子直这般利害!”下
城来,一面写表申奏大辽郎主,一面行报外境各州提备。
却说宋江引兵在城下,一连打了三五日,不能取胜。再引军马回密云县屯驻。
帐中坐下,计议破城之策。只见戴宗报来,取到水军头领,乘驾战船,都到潞水。
宋江便唤李俊等到中军商议。着戴宗传令下去。李俊等都到密云县中,帐前参见
宋江。宋江道:“今次厮杀,不比在梁山泊时。可要先探水势深浅,然后方可进
兵。我看这条潞水,水势甚急。倘或一失,难以救应。尔等可宜仔细,不可托大。
将舡只盖伏的好着,只扮作运粮船相似。你等头领,各带暗器,潜伏于船内。止
着三五人,撑驾摇橹。岸上着两人牵拽,一步步捱到城下。把船泊在两岸,待我
这里进兵。城中知道,必开水门来抢粮舡。尔等伏兵却起,夺他水门,可成大功。”
李俊等听令去了。只见探水小校报道:“西北上有一彪军马,卷杀而来,都打着
皂雕旗,约有一万余人,望檀州来了。”吴用道:“必是辽国调来救兵。我这里
先差几将,拦截厮杀。杀的散时,免令城中得他壮胆。”宋江便差张清、董平、
关胜、林冲,各带十数个小头领,五千军马,飞奔前来。
原来大辽郎主:闻知说是梁山泊宋江这夥好汉,领兵杀至檀州,围了城子。
特差这两个皇侄,前来救应。一个唤做耶律国珍,一个唤做国宝。两个乃是辽国
上将,又是皇侄,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起一万番军,来救檀州。看看至近,迎
着宋兵。两边摆开阵势,两员番将一齐出马,都一般打扮。但见:
头戴妆金嵌宝三叉紫金冠,身披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
袍上斑斑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
硬箭,手中搦丈二绿沉枪,坐下骑九尺银鬃马。
那番将进弟兄两个,都一般打扮,都一般使枪。宋兵迎着,摆开阵势,双枪
将董平出马,厉声高叫:“来者甚处番官?”那耶律国珍大怒,喝道:“水洼草
寇,敢来犯吾大国,倒问俺那里来的!”董平也不再问,跃马挺枪,直抢耶律国
珍。那番官年少的将军,气性正刚,那里肯饶人一步。挺起钢枪,直迎过来。二
马相交,三枪乱举。二将正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使双枪的另有枪法,使单枪
的各用神机。两个斗过五十合,不分胜败。那耶律国宝见哥哥战了许多时,恐怕
力怯,就中军筛起锣来。耶律国珍正斗到热处,听的鸣锣,急要脱身。被董平两
条枪绞住,那里肯放。耶律国珍此时心忙,枪法慢了些,被董平右手逼过绿沉枪,
使起左手枪来,望番将项根上只一枪,搠个正着。可怜耶律国珍金冠倒卓,两脚
登空,落于马下。兄弟耶律国宝看见哥哥落马,便抢出阵来。一骑马,一条枪,
奔来救取。宋兵阵上没羽箭张清,见他过来,这里那得放空。在马上约住梨花枪,
探只手去锦袋内拈出一个石子。那石子百发百中,把马一拍,飞出阵前。说时迟,
那时快,这耶律国宝飞也似来。张清迎头扑将去。两骑马隔不的十来丈远近。番
将不提防,只道他来交战。只见张清手起,喝声道:“着!”那石子望耶律国宝
面上打个正着,翻筋斗落马。关胜、林冲拥兵掩杀。辽兵无主,东西乱撺。只一
阵杀散辽兵万余人马,把两个番官全副鞍马,两面金牌,收拾宝冠袍甲,仍割下
两颗首级。当时夺了战马一千余疋,解到密云县来,见宋江献纳。宋江大喜,赏
劳三军。书写董平、张清第二功。等打破檀州,一并申奏。
宋江与吴用商议,到晚写下军帖,差调林冲、关胜,引领一彪军马,从西北
上去取檀州。再调呼延灼、董平,也引一彪军马,从东北上进发。却教卢俊义引
一彪军马,从西南上取路进兵。“我等中军从东南上进发。只听的炮响,一齐进
发。”却差炮手凌振,黑旋风李逵,混世魔王樊瑞,丧门神鲍旭,并牌手项充、
李衮将带滚牌军一千余人,直去城下,施放号炮。至二更为期,水陆并进。各路
军兵,都要厮应。号令已了,诸军各各准备取城。
且说洞仙侍郎正在檀州坚守,专望救兵到来。却有皇侄败残人马,逃命奔入
城中,备细告说:“两个皇侄大王,耶律国珍被个使双枪的害了,耶律国宾被个
带青包巾的使石子打下马来拿去。”洞仙侍郎跌脚骂道:“又是这蛮子!不争损
了二位皇侄,教俺有甚面目去见郎主!拿住那个青包巾的蛮子时,碎碎的割那厮!”
至晚,番兵报洞仙侍郎道:“潞水河内,有五七百只粮船,泊在两岸。远远处又
有军马来也。”洞仙侍郎听了道:“那蛮子不识俺的水路,错把粮船直行到这里。
岸上人马,以定是来寻粮船。”便差三员番将,楚明玉、曹明济、咬儿惟康,前
来分付道:“那宋江等蛮子,今晚又调许多人马来也。却有若干粮船,在俺河里。
可教咬儿惟康引一千军马出城冲突;却教楚明玉、曹明济开放水门,从紧溜里放
船出去。三停之内,截他二停粮船也好。便是汝等干大功也。”不知成败何如?
有诗为证:
妙算从来回不同,檀州城下列艨艟。
侍郎不识兵家意,反自开门把路通。
再说宋江人马,当晚黄昏左侧,李逵、樊瑞为首,将引步军在城下大骂番人。
洞仙侍郎叫咬儿惟康催趱军马出城冲杀。城门开处,放下吊桥,辽兵出城。却说
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五个好汉,引一千步军,尽是悍勇刀牌手。就吊
桥边冲住。番军人马那里能勾出的城来。凌振却在军中,搭起炮架,准备放炮,
只等时候来到。由他城上放箭,自有牌手左右遮抵着。鲍旭却在后面纳喊。虽是
一千余人,却有万余人的气象。洞仙侍郎在城中见军马冲突不出,急叫楚明玉、
曹明济开了水门抢船。此时宋江水军头领,都已先自伏在船中准备,未曾动旦。
见他水门开了,一片片绞起闸板,放出战船来。凌振得了消息,便先点起一个风
火炮来。炮声响处,两边战船厮迎将来,抵敌番船。左边踊出李俊、张横、张顺,
摇动战船杀来。右边踊出阮家三弟兄,使着战船,杀入番船队里。番将楚明玉、
曹明济,见战船踊跃而来,抵敌不住。料道有埋伏军兵。急待要回船,早被这里
水手军兵,都跳过船来。只得上岸而走。宋江水军那六个头领,先抢了水门。管
门番将,杀的杀了,走的走了。这楚明玉、曹明济各自逃命去了。水门上预先一
把火起。凌振又放一个车箱炮来。那炮直飞在半天里响。洞仙侍郎听的火炮连天
声响,吓的魂不附体。李逵、樊瑞、鲍旭,引领牌手项充、李衮等众,直杀入城。
洞仙侍郎和咬儿惟康在城中,看见城门已都被夺了,又见四路宋兵人马,一齐都
杀到来,只得上马,弃了城池,出北门便走。未及二里,正撞着大刀关胜,豹子
头林冲两员上将,拦住去路。洞仙侍郎怎生奈何,只得教咬儿惟康到此迎敌。正
是:天罗密布难移步,地网高张怎脱身?毕竟洞仙侍郎怎的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朱元璋为什么最敏感贼和贼的谐音字则呢?
洪武年间的文字狱
文字狱的出现源于洪武朝的文武之争。自立国初,明太祖秉承“可以马上得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的名言,开始大量起用文人,制定朝仪、典章、刑法、军制、户籍、学校等等规程,使得明初气象具备,行政清明,而文人在太祖心中的地位亦因此而水涨船高。如此一来,那些早期追随于他的淮西武将集团顿生不满之心,认为天下是我们拼命打出来的,凭什么让那些身无尺寸战功的文人来当家?于是想出了一个压制文人的计策来。
某日,他们推选出几个能说会道的跑去向太祖告文人的状。起初,太祖拿出“平乱用武,治世以文”的道理来劝他们。这些人表明唯唯,待太祖一番宏论之后才小心说道:陛下之言诚然不错,但是对文人们也不能完全相信。这些人仗着自己有才学,往往会因一点点不满意就会用隐讳的言词进行挖苦诽谤。陛下虽然对他们很好,可是能够保证让他们人人满意吗?
这么一说,太祖心里也是有些吃不准了,就问他们是否可以拿出例子来。这一问正中进言者的下怀,于是立刻说道:您知道张九四(元末群雄之一张士诚的小名)好文的事情吧?他对文人的宠爱比您可不差,高官厚禄,宝马香车,供奉无缺。可是在他自立称王的时候,让文人们给他起官名,就得了士诚这么个名字。
太祖想了想说:这名字不错,待士以诚,正好符合他的做为。
进言者一笑道:看来陛下也被这些坏心肠的文人给蒙敝了。您可知道,《孟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叫“士,诚小人也”。连读出来就是“士诚小人也”。您看,这不是变着法骂人家是小人吗?可怜张士诚给人家叫了半辈子小人,至还被蒙在鼓里。
太祖立刻命人拿来《孟子》一查,果然找到了这句话,从此就开始留意文臣们的奏章之中有没有什么可疑词句,以后又扩展到诗文书稿。
以上这个故事出自明景泰朝黄溥所著的《闲中古今录》。虽然不能就此确定这就是洪武年间文字狱的起因,但却可以证明当时确实存在着文字狱。其实,真正构成文字狱的原因还是出在明太祖本人的想法。他兴起文字狱的目的无非两条:
1.打击不顺从于明朝的文人;
2.个人心理上的极度自卑与自尊。
前一条从维护统治的观点来看,也还算有一定的合理性,而第二条就完全是心理不健康的表现了。说白了,就是变态。
先看第一条。明太祖作为历史上少有的平民皇帝,难免受到那些以门第论高下的文人士大夫的轻视和憎恨,因此许多人是不屑与之合作,更不肯称臣。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个叫做夏伯启的人和他的侄子。他们为了表示自己不仕明朝的决心,甚至不惜斩断手指。后来被捉到南京后,太祖问他们:乱世的时候,你们躲到哪里去了?伯启答:红寇(对红巾军的篾称)作乱的时候,我避祸于江西和福建交界的山里。太祖本人出身红巾军,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红寇”、“红贼”什么的,因此立刻大怒:朕知道你心怀怨恨,对朕的天下不满意。所以,你说“红寇”分明是别有所指,借题发挥地辱骂朕。好啊,你不是宁斩手指也不肯归顺吗?那就不用归顺了!朕要将你们叔侄枭首示众,来警戒那些狂妄之徒!
在明太祖的授意下,夏家叔侄被押回原籍处。此后,又有苏州人姚润、王谟等因拒绝出仕而被抄家处。这些都是《明史·刑法志》上记载的。
经过这样一场腥风血雨,文人们胆怯了。许多人不得已应征来到南京,但还是不肯做官。在这些人之中,以元代文学大家杨维桢的经历最具典型性。
据《明史·杨维桢传》记载,其人字廉夫,号铁崖,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元泰定帝泰定四年(纪元1327年)进士。仕元为建德路总管推官,红巾乱起后避难于富春江。其人文名播于天下,尤擅诗文,时称“铁崖体”。洪武三年(纪元1370年)第二次被征之时,已是74岁的高龄。对着前来催促的地方官,他写下了《老妇客谣》一诗来婉言拒绝,自比诗中那位行将就木的老妇人不能再嫁,并明确告诉太祖,如果逼迫我仕两朝,只能跳海自尽以全名节。太祖见他年老,料想拿是吓唬不住的,再则名气大,如果真的逼了,未免有伤自己的“圣德”,因此只得作罢。
对明朝不肯妥协的除了象杨维桢那样的故元遗民之外,还有一些则是曾经仕奉于元末群雄的文人。例如江阴人王逢,做过张士诚的幕僚,士诚败亡后他隐居在乌泾(在今苏州附近)。洪武十五年(纪元1383年)被征,抵不从。幸好他有个在南京做官的儿子,苦苦哀求之后才得以放归。事见《明史·戴良传》附《王逢传》。
这些或为故元遗臣,或为群雄旧部的文人,如杨维桢、王逢这样自恃气节而不仕两朝的还有许多。例如回族诗人丁鹤年以自家世为元臣,逃避征召,放浪山野,至永乐年间方;长乐人陈亮自以元之儒士,终身不仕;卢陵人张昱自以为元臣,先后拒绝了张士诚和明太祖的征召,太祖见其老迈,说了一句“可闲矣”就放归了,他遂自号“可闲老人”,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杨维桢的同乡兼学生张宪仕张士诚,士诚灭,张宪隐姓埋名,晚年于杭州报国寺。这些人的事迹,除张昱之外,都在明史之中有本传。张昱事,则可见其本人的《可闲老人集》。
由于看到这些文人都不肯归附自己,明太祖对于文人的厌恶也就可想而知。而这种厌恶一旦与内心之中的隐疾发生作用,则势必爆发出乖戾的行径。这就是我们即将提及的第二条。
怎样给一个人定罪,尤其是文人,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其写下的文字之中去挑毛病,找借口。一旦这些文字不小心触动了敏感神经,立刻会按照自己的个人思维来加以曲解,无限上纲的去引申原意,达到入人于罪的目的。这就是文字狱的通常特点。
明太祖基于其出身经历,内心之中自然也划定了一块不可冒犯的禁区。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和尚,所以但凡所见文字之中沾上“光”、“秃”等接近和尚特征的字眼儿,都会犯他禁忌,即使是个“僧”字也同样很刺眼。到后来,又向外推广至于谐音的“生”字也被纳入忌讳的范畴。再有,他是从红巾军之中起家的。前面说过,在元廷看来,红巾军是“红贼”、“红寇”,因此太祖也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贼”和“寇”,后来,连“则”字也被波及了。
凡此种种,无不体现出明太祖基于低贱出身而产生的自卑心理在其中作祟。而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当自卑走入极端之后,自尊心就会膨胀起来,达到另一种变态的顶峰。这种变化在太祖的身上也呈现出清晰的脉络。
中国历代开国帝王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望,都会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寻找一位古代同姓名人做祖先,以示其正统,太祖亦不能免俗。《明朝小史》书中讲了这样一件事情:太祖在和文人们讨论修玉堞宗谱的时候,打算拉上南宋大儒朱熹做祖宗。恰在此时,有一个从徽州来的朱姓地方官来陛见,太祖想,徽州是朱熹的老家,如果能把这个人拉成本家,那么对于证明自己的出身无疑是个很有力的证明。于是,他满怀希冀地问对方是不是朱文公(朱熹的尊称)的后裔。那人不知圣意,只怕犯欺君之罪,因此据实回答说不是。这下,太祖不免大为沮丧,再想到就连一介小官儿都不肯冒认祖先,何况自己贵为天子呢?再说,自家上溯几代也和江南徽州没有半点关系,硬攀亲的话,若是被明眼人看出,岂非惹人耻笑。于是认亲之意遂寝。
不能认亲,但并不代表太祖就此放弃了对自身尊严的渴望,因此他的目光又转到徽北大同乡汉高祖刘邦的身上。灵机一动之下,他索性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出身寒微,与汉高祖一样都是不籍祖荫,白手起家的英雄好汉。此后举凡圣旨、言论无不特意为自己加上“淮右布衣”、“江左布衣”、“匹夫”、“起自田亩”以及“出身寒微”等等称号,凸现自己完全是凭借个人能力打天下,从底层一步一步走上龙位的。但是,这种话只能他自己来说,如果哪个人敢于多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和悲惨的结局。
明太祖对文字是否犯禁的评判,完全是以其自身的政治利益和文化水平做准绳,并不会去设身处地地为作文者考虑什么。这一点也是完全符合文字狱的特性的。下面,列举一些在洪武朝较为著名的文字狱案例来加以说明。
一、因字讳而取祸者:
(1)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代海门卫官做《谢增俸表》,这篇官样谢恩文章之中有“做则垂宪”之语;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为都司做《贺万寿表》,这是贺皇帝寿辰的表章,其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句;福州府学训导林伯璟为案察使做《贺冬至表》,这是庆典祝贺表,而其中出现了“仪则天下”语;桂林府学训导蒋质为布政使和案察使做《正旦贺表》内有“建中则做”;澧州学正孟清做《贺冬至表》,内有“圣德作则”语。以上这些本来都是一些“颂圣”性质的马屁文章,但只因沾了一个与“贼”谐音的“则”字,就入了罪过。
(2)常州府学训导蒋祺为本府做《正旦贺表》内有“睿性生知”。因“生”与“僧”近而入罪。
二、因词音而取祸者:
(1)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为本府做《谢赐马表》内有“遥瞻帝扉”语,本义是遥望帝王宫阙的门扉,表达心怀皇帝之心。却被理解为“帝非”,帝王怎么可能有不对的事情呢?诽谤圣君,杀。
(2)祥符县学教谕贾翥为本县做《贺正旦表》内有“取法象巍”,“取法”被解做“去发”,去发为秃,这不就是变着法影射太祖做过和尚么?不待何?
(3)亳州府学训导林云为本州做《谢东宫赐宴笺》中有“式君父以班爵禄”句,“式君父”被理解为“弑君父”,弑杀君父,岂非谋反?
(4)尉氏县学教谕许元为本县做《贺万寿表》,其中有“体乾法坤,藻饰太平”句,“藻饰太平”被曲解为“早失太平”,盼着国家早早失去太平,这是多么恶毒的诅咒啊!
(5)德安府学训导吴宪为本府做《贺立太孙表》,这是在洪武二十五年(纪元1393年)立长孙朱允文为皇太孙时的祝贺表,只因其中有一句“天下有道,望拜青门”之中,“有道”被解做“有盗”,青门则被认为是佛寺,这下就变成了讽刺太祖做和尚的经历和加入红巾军是做盗贼。
(6)以上这些人得固然很冤,但却冤枉不过陈州州学的训导,他为本州代作的《贺万寿表》内,一句“寿域千秋”被疑似犯忌,但左右挑剔过来又找不到什么问题。然而,太祖还是不肯放过他,最终还是与前面那些人一起上了枉城。
以上两大类遭到杀身之祸者,都记载于《二十二史札记》卷三十二《明初文字之祸》引《朝野异闻录》。至于因句意而取祸者,在徐贞卿《翦胜野闻》中记载如下:
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为本府做《万寿贺表》之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句,大概经过以上介绍后,各位读者也可以看出这句犯了多大的忌讳。“光”、“生”和“则”都是犯了太祖大忌,这一连读,本来一句老生常谈式的颂圣句子就变成了“当着和尚骂秃子”,外带讽刺太祖入红巾为贼的过去。太祖这一怒,作者本人自然不必客气,脖子上咔嚓一刀是逃不掉了,就连礼部官员也被迁怒,遭到严厉训斥。吓得他们连忙上表请罪,并求太祖降诏,申明忌讳,以警臣民。
于是,在洪武二十九年(纪元1397年),由翰林学士刘三吾、左春坊右赞善王俊华拟定了一个《庆贺谢恩表式》,也就是一个教大家如何给皇帝写表章的规范格式。一切贺表都按照这个内容抄录,然后写上自己的官职和姓名即可。是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只求保命不求文。这又是太祖变态心理所造成的一大笑话了。然而,这样的笑话背后隐藏着太多的冤魂,任谁也笑不起来了。
除了在自己可以看到的表章里挑毛病之外,洪武文字狱也渐渐扩展到文人们的日常生活言行与文字之中。
刘辰的《国初事迹》记载了佥事陈养浩有“城南有嫠妇,夜夜哭征夫”的诗句。这种和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一样写征人怨的普通诗句落在太祖眼中,却变成了动摇军心士气的不轨之心,遂将陈养浩贬窜至湖北,却还觉得不解气,又下令将他丢入水中淹(就像杀韩林儿一样)。
同类事件又见于《蓬窗类记》、《消夏闲记摘抄》、《古穰杂录》、《静致居诗话》和《明史·高启传》等多书记载苏州知府魏观案,因其将府衙建在以前张士诚王府的遗址之上,遭到太祖忌恨,接下来又得到密报,说在为新府衙上梁的时候所写的祭文之中有“虎踞龙蟠”四字,于是下令将魏观腰斩弃市。
杀了魏观,太祖还觉不足,又将屠刀架上了祭文作者高青丘的项上。据《明史》本传载,青丘是他的号,名启,字季迪,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其诗风雄健,才情高远,与杨基、张羽、徐贲合称“吴中四杰”。洪武元年(纪元1368年)应召入仕,参与编修《元史》,为魏观写“上梁文”的时候,已经致仕居于苏州。按理说,他是与明朝合作的文人,又富才名,即使是比照杨维桢,也不该被陷入文字狱中。然而,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太祖对他也不是第一次不满了。早在高启为翰林院编修的时候,就因他所写下的《题宫女图诗》之中“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句被太祖疑为讽刺而暗记在心。如今,旧欠未清,新帐复生,太祖也就顾不得是否担上“害贤”之名,干脆腰斩了事。高启后,其诗集也遭到毁禁,直到清朝初年,才有人敢拿出来刊行。高启一案,被后世称为“国初冤狱”。
如果说,这些被太祖找茬杀掉的人令人可叹,那么一个自动将脖子送到太祖刀口下的来复和尚的除了令人嗤笑之外,也实在无话可说了。这个和尚不好好参禅念经,却为了讨好太祖,非要“知难而进”,写了一首“颂圣诗”献给了太祖。当太祖看到其中两句“金盘苏合来殊域”和“自惭无德颂陶唐”的时候,立刻下令杀了这个不长眼的和尚。因为在太祖看来,“殊”字拆开就是“歹”和“朱”,这不是在指责我朱家不好吗?那“无德颂陶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骂我“无德”。陶唐就是古代传说之中的贤君尧,用尧来影射我的帝王之位,却又言我“无德”,其心可诛了。从《二十二史札记》上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只觉哭笑不得,不知各位读者又是怎样一副心情呢?
再后来,文字狱的范围又扩大到地方官对朝廷的事务性表章之中的错字上来。兖州知州卢熊上表言自己官印上的“兖”字被误刻为“衮”字,请求改正。结果,太祖把“衮”字认成了“滚”字,就恨上了卢熊,认为他是要自己“滚”。巧言令色的辱骂圣君,这怎么能容?结果不久之后,太祖就借胡惟庸的“党案”把卢熊给杀了。自己不认识字,却把人家给杀了,这样一个黑色幽默被记入《水东日记摘抄》之中,太祖九泉之下是否也自觉脸面无光呢?
帝王之忌,往往很快就会演变为举国之忌,因此在洪武三年时,明朝颁布了一系列的忌字,禁止平民在名字之中使用天、国、君、臣、圣、神、尧、舜、禹、汤、文、武、周、秦、汉、晋等字。二十六年,又加上了太祖、圣孙、龙孙、皇孙、王孙、太叔、太兄、太弟、太师、太傅、太保、大夫、待诏、博士、太医、太监、大官、郎中字样。郎中和太医是针对民间医生,待诏则是针对从事梳头理法的行业的人。因此,在明代的医生只能称医者、医士、医人,如果谁看到一部明代背景的影视作品里出现郎中的称谓,那么尽可笑其无知了。至于理法师们,在那时则改称“整容”,也不知是不是现代整容业的始祖了。这些,也是来自《水东日记摘抄》的记载。
在后世史家看来,正式可称为文字狱的时代,是从洪武十七年到二十九年这十三年的时间,其间因各种与文字有关的事件而被杀者达十几万之多。上至大臣,下至平民,几乎涵盖了当时社会的各个阶层,各种职业,其牵连之广、者之多、影响之深远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洪武文字狱,十三年间,只有一人得了活命。
其实,洪武三十年还有南北榜案,也是文字狱的延伸。
倒霉的就是那个在二十九年拟定贺表格式的刘三吾和另一位主考白信蹈。
发榜之日,自状元江西人宋琮以下中第者皆为南方人,北方人尽名落孙山。
北方考生大哗,引发御案,朱元璋命侍读张信查阅试卷,结果北方人依旧无一录取。朱元璋对张信也不满意了。后来,有人告张信是受了刘、白二人的托请,故意取不合格的卷子来披阅。太祖大怒,杀白信蹈和张信等考官,刘三吾因年事过高,免,充军。状元宋琮也同样被充军。
之后,太祖亲自出题监考,录61人,都是北方人。
这就是著名的南北榜案,又称春夏榜案。
刘白张等对北方人的歧视固然不对,但太祖之后又矫枉过正了。
其实,他对此案之所以态度严厉,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准的是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集团排斥异己行为的不满。也是为日后所发生的李善长大案做一预演。
朱元璋的自卑使得文字狱空前惨烈 文字狱发展到明朝已经是高潮了
还有贼、寇等等,后来推广到谐音字“则”、“生”等等。
臧翻译
洪邑县人陈容是一个年轻书生,因为钦慕臧洪,所以在臧洪手下担任东郡郡丞(这官也不小了,几乎等於副)。东武阳未被攻下前,臧洪派陈容出城。臧洪被执时袁绍命陈容在一旁看(袁绍真是变态),陈容见到臧洪要了,起身对袁绍说道:「将军(指袁绍)举大事是要为天下除暴安良,没想到独独先诛杀忠义之士,根本不合天意。臧洪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郡将张超的缘故,奈何杀之?」袁绍听了相当羞愧,左右之人怕袁绍恼羞成怒也杀了陈容,便叫人把陈容强拉出去,并对陈容道:「你哪一点比的上臧洪,何必要学他一起找呢!」陈容一边被拉出去,一边回过头来说道:「仁义这档事怎会是某些特定人物专有的品德呢?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今日我宁可与臧洪同日而,不与你袁绍同日而生!」陈容因此也被袁绍杀掉。当时在座的人莫不叹息,私下说道:「怎麼在一日之间就杀了两位列士呢(这左右与在座之人看来还有几分风骨,搞不好就是田丰沮授之徒)!」早些时候臧洪派遣两位司马出城向吕布求援,等到他们回来时东武阳已经陷落,皆赴敌而。
我想问问西游记里玄奘出世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西游记里玄奘出世的主要内容是:**在衙思念婆婆、丈夫,在花亭上感叹,忽然身体困倦,腹内疼痛,晕闷在地,不觉生下一子。
耳边有人嘱曰:“满堂娇,听吾叮嘱。吾乃南极星君,奉观音菩萨法旨,特送此子与你,异日声名远大,非比等闲。”
唐僧,也叫唐三藏,唐僧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中的人物,前世为如来二弟子金蝉子,原型为唐代高僧玄奘。玄奘,生于今河南洛阳,俗家姓名“陈袆”,法号“玄奘”,被尊称为“三藏法师”,后世俗称“唐僧”。
我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中,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原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的二徒弟“金蝉子”(又称金蝉长老)转世,唐三藏由金蝉子真灵转世为东土大唐高僧。
喻有“金蝉脱壳”之意,所以人们将脱壳变身的蝉作为长生、再生的象征,因此在《西游记》中也有了吃“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说法。
扩展资料
唐僧历史功绩:
唐僧十八岁出家皈依佛门,经常青灯夜读,对佛家经典研修不断,而且悟性极高,二十来岁便名冠中国佛教,倍受唐朝太宗皇帝厚爱。
后来被如来佛祖暗中选中去西天取经,并赐宝物三件,即袈裟、九环锡杖、紧箍咒。唐僧身材高大,举止文雅、性情和善,佛经造诣极高。
小说中他西行取经遇到九九八十一难,始终痴心不改,在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的辅佐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西天雷音寺取回三十五部真经,为弘扬佛家教化做出了巨大贡献,至今被人们津津乐道,不忘他的历史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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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第八十三回重点内容
1、第八十三回重点内容:
宿元景要宋江等去破辽,功成封官,天子大喜,大骂童贯等。宋江、吴用回山寨,焚化晁盖灵牌,遣送各老小还乡。天子赐宋江诸军一人酒一瓶,肉一斤。朝廷官员从中作弊,酒扣半瓶,肉扣半斤。军校发现,杀厢官,宋江滴泪斩杀军校。何成自杀。在密云县与番兵交战,连胜两阵。吴用用计,水陆并用,打破檀州。
2、原文:
宋公明奉诏破大辽 陈桥驿滴泪斩小卒
话说掌年有辽国狼主,起兵前来,侵占山后九州边界;兵分四路而入,劫掳山东,山西,抢掠河南,河北。各处州县,申达表文,奏请朝廷求救,先经枢密院,然后得到御前。所有枢密童贯,同太师蔡京,太尉高俅,杨戬商议,纳下表章不奏;只是行移临近州府,催调军马,前去策应,正如担雪填井一般。此事人皆尽知,只瞒著天子一个。
适来四个贼臣设计,教枢密童贯启奏,将宋江等众,要行陷害。不期那御屏风后,转出一员大臣来喝住,正是殿前都太尉宿元景。便向殿前启奏道:“陛下,宋江这伙好汉,方始归降,一百八人,恩同手足,意若同胞,他们决不肯便拆散分开,虽不舍相离。如何今又要害他众人性命?此辈好汉,智勇非同小可。倘或城中翻变起来,将何解救?现今辽国兴兵十万之众,侵占山后九州所属县治。各处申达表文求救,累次调兵前去征剿交锋,如汤泼蚁。贼势浩大,所遣官军,又无良策,每每只提折兵损将,瞒著陛下不奏。以臣愚见,正好差宋江等全伙良将,部领所属军将人马,直抵本境,收伏辽贼,令此辈好汉建功,进用於国,实有便益。微臣不敢自专,乞请圣鉴。”天子听罢宿太尉所奏,龙颜大喜,询问众官,俱言有理。天子大骂枢密院童贯等官:“都是汝等谗佞之徒,误国之辈,妒贤嫉能,闭塞贤路,饰词矫情,坏尽朝廷大事!姑恕情罪,免其追问。”天子亲书诏敕,赐宋江为破辽都先锋,卢俊义为副先锋,其余诸将,待建功之后,加官受爵。就差太尉宿元景亲奉诏敕,去宋江军前行营开读。天子退朝,百官皆散。
且说宿太尉领了圣旨出朝,迳到宋江行寨军前开读。宋江等忙排香案迎接,跪听诏书已罢,众皆大喜。宋江等拜谢宿太尉道:“某等众人,正欲如此,与国家出力,建功立业,以为忠臣。今得太尉恩相,力赐保奏,恩同父母。只有梁山泊晁天王灵位,未曾安厝;亦有各家老小家眷,未曾发送还乡;所有城垣,未曾拆毁,战船亦未曾将来。有烦恩相题奏,乞降圣旨,宽限旬日,还山了此数事,整顿器具,枪刀,甲马,便当尽忠报国。”宿太尉听罢大喜,回奏天子。即降圣旨,诏敕库内取金一千两,银五十两,彩段五千疋,颁赐众将,就令太尉於库藏开支,去行营给散与众将。原有老小者,赏赐给付与老小养赡终身;原无老小者,给付本人,自行收受。宋江奉敕,谢恩已毕,给散众人收讫。宿太尉回朝,吩咐宋江道:“将军还山,可速去快回,先使人报知下官,不可迟误!” 再说宋江聚众商议,所带还山人数是谁?宋江与同军师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杜迁,宋万,朱贵,宋清,阮家三弟兄,马步水军一万余人回去;其余大队人马,都随卢先锋在京师屯扎。宋江与吴用,公孙胜等,於路无话,回到梁山泊忠义堂上坐下。便传将令,教各家老小眷属,收拾行李,准备起程。一面叫宰杀牛羊,牲口,香烛,钱马,祭献晁天王,然后焚化灵牌。随即将各家老小,各各送回原所州县,上车乘马,俱已去了。然后教自家庄客,送老小,宋太公,并家眷人口,再回郓城县朱家村,复为良民。随即叫阮家三弟兄,拣选合用船只,其余不堪用的小船,尽行给散与附近居民收用。山中应有屋宇房舍,任从居民搬拆;三关城垣,忠义等屋,尽行拆毁。一应事务,整理已了,收拾人马,火速还京。
一路无话,早到东京。卢俊义等接至大寨。先使燕青入城,报知宿太尉,要辞天子,引领大军起程。宿太尉见报,入内奏知天子。次日,引宋江於武英殿朝见天子,龙颜欣悦,赐酒已罢,玉音道:“卿等休辞道途跋涉,军马驱驰,与寡人征虏破辽,早奏凯歌而回,朕当重加录用;其众将校,量功加爵。卿勿怠焉!”宋江叩头称谢,端简启奏:“臣乃鄙猥小吏,误犯刑典,流递江州。醉后狂言,临刑弃市,众力救之,无处逃避,遂乃潜身水泊,苟延微命。所犯罪恶,万难逃。今蒙圣上宽恤收录,大敷旷荡之恩,得蒙赦免。臣披肝沥胆,尚不能补报皇上之恩。今奉诏命,敢不竭力尽忠,而后已!”天子大喜,再赐御酒,教取描金鹊画弓箭一副,名马一匹,全副鞍辔,宝刀一口,赐与宋江。宋江叩首谢恩,辞陛出内,将领天子御赐宝刀,鞍马,弓箭,就带回营,传令诸军将校,准备起行。
且说徽宗天子,次早令宿太尉传下圣旨,教中书省院官二员,就陈桥驿与宋江先锋犒劳三军,每名军士酒一瓶,肉一斤,对众关支,毋得轻慢。中书省得了圣旨,一面连更晓夜,整顿酒肉,差官二员,前去给散。
再说宋江传令诸军,便与军师吴用计议,将军马分作二起进程:令五虎将引军先行,十骠骑将在后,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统领中军。水军头领三阮,李俊,张横,张顺,带领童威,童猛,孟康,王定六,并水手头目人等,撑驾战船,自蔡河内出黄河,投北进发。宋江催趱三军,取陈桥驿大路而进;号令军将,毋得动扰乡民。
且说中书省差到二员厢官,在陈桥驿给散酒肉,赏劳三军。谁想这伙官员,贪滥无厌,徇私作弊克减酒肉。都是那等谗佞之徒,贪爱贿赂的人。却将御赐的官酒,每瓶克减只有半瓶,肉一斤,克减六两。前队军马,尽行给散过了;后军散到一队皂军之中,都是头上黑盔,身披玄甲,却是项充,李衮所管的牌手。
那军汉中一个军校,接得酒肉过来看时,酒只半瓶,肉只十两,指著厢官骂道:“都是你这等好利之徒,坏了朝廷恩赏!”厢官喝道:“我怎的是好利之徒?”那军校道:“皇帝赐俺一瓶酒,一斤肉,你都要克减。不是我们争嘴,堪恨你这厮们无道理,佛面上去刮金!”厢官骂道:“你这大胆,剐不尽,杀不绝的贼!梁山泊反性,尚不改!”军校大怒,把这酒和肉,劈脸都打将去。厢官喝道:“捉下这个泼贼!”那军校就团牌边掣出刀来。厢官指著手大骂道:“腌脏草寇,拔刀敢杀谁?”军校道:“俺在梁山泊时,强似你的好汉,被我杀了万千。量你这等贼官,直些甚鸟?”厢官喝道:“你敢杀我?”那军校走入一步,手起一刀飞去,正中厢官脸上,剁著扑地倒了。众人发声喊,都走了。那军校又赶将入来,再剁了几刀,眼见的不能够活了。众军汉簇住了不行。
当下项充,李衮飞报宋江。宋江听得大惊,便与吴用商议,此事如之奈何。吴学究道:“省院甚是不喜我等,今又做得这件事来,正中了他的机会。只可先把那军校斩首号令,一面申复省院,勒兵听罪。急急可叫戴宗、燕青,悄悄进城,备细告知宿太尉。烦他预先奏知委屈,令中书省院谗害不得,方保无事。”宋江计议定了,飞马亲到陈桥驿边。那军校立在尸边不动。宋江自令人於馆驿内,搬出酒肉,赏劳三军,都教进前;却唤这军校直到馆驿中,问其情节。那军校答道:“他千梁山泊反贼,万梁山泊反贼,骂俺们杀剐不尽,因此一时性起,杀了他,专待将军听罪。”宋江道:“他是朝廷命官,我兀自惧他,你如何便把他来杀了!须是要连累我等众人!俺如今方始奉诏去破大辽,未曾见尺寸之功,倒做了这等的勾当,如之奈何?”那军校叩首伏。
宋江哭道:“我自从上梁山泊以来,大小兄弟,不曾坏了一个。今日一身入官所管,寸步也由我不得。虽是你强气未灭,使不得旧时性格。”这军校道:“小人只是伏。”宋江令那军校痛饮一醉,教他树下缢,却斩头来号令;将厢官尸首,备棺椁盛贮,然后动文书申呈中书省院,不在话下。
再说戴宗,燕青,潜地进城,迳到宿太尉府内,备细诉知衷情。当晚宿太尉内,将上项事务,奏知天子。次日,皇上於文德殿设朝,当有中书省院官出班奏曰:“新降将宋江部下兵卒,杀省院差去监散酒肉命官一员,乞圣旨拿问。”天子曰:“寡人待不委你省院来,事却该你这衙门;你们又委用不得其人,以致惹起事端。赏军酒肉,大破小用,军士有名无实,以致如此。”省院等官又奏道:“御酒之物,谁敢克减?”是时天威震怒,喝道:“寡人已自差人暗行体察,深知备细,尔等尚自巧言令色,对朕支吾!寡人御赐之酒,一瓶只有半瓶,赐肉一斤,只有十两,以致壮士一怒,目前流血!”天子喝问:“正犯安在?”省院官奏道:“宋江已自将本犯斩首号令示众,申呈本院,勒兵听罪。”天子曰:“他既斩了正犯军士,宋江禁治不严之罪,权且纪录,待破辽回日,量功理会。”省院官默默无言而退。天子当时传旨,差官前去,催督宋江起程,所杀军校,就於陈桥驿枭首示众。
却说宋江正在陈桥驿勒兵听罪,只见驾上差官来到,著宋江等进兵征辽,违犯军校,枭首示众。宋江谢恩已毕,将军校首级,挂於陈桥驿号令,将尸埋了。宋江大哭一场,垂泪上马,提兵望北而进。每日兵行六十里,扎营下寨,所过州县,秋毫无犯。沿路无话。将次相近辽境,宋江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即日辽兵四路侵犯,我等分兵前去征讨的是?只打城池的是?”吴用道:“若是分兵前去,奈缘地广人稀,首尾不能救应。不如只是打他几个城池,却再商量。若还攻击得紧,他自然收兵。”宋江道:“军师此计甚高!”随即唤过段景住来,吩咐道:“你走北路甚熟,可引领军马前进。近的是甚州县?”段景住禀道:“前面便是檀州,正是辽国紧要隘口。有条水路,港汊最深,唤做潞水,团团绕著城池。这潞水直通渭河,须用战船征进。宜先趱水军头领船只到了,然后水陆并进,船骑相连,可取檀州。”宋江听罢,便使戴宗催促水军头领李俊等,晓夜趱船至潞水取齐。
却说宋江整点人马,水军船只,约会日期,水陆并行,杀投檀州来。且说檀州城内,守把城池番官,却是辽国洞仙侍郎手下四员猛将:一个唤做阿里奇,一个唤做咬儿惟康,一个唤做楚明玉,一个唤做曹明济。此四员战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闻知宋朝差宋江全伙到来,一面写表申奏狼主,一面关报邻近蓟州,霸州,涿州,雄州救应,一面调兵出城迎敌。便差阿里奇,楚明玉两个,引兵出战。
且说大刀关胜,在於前部先锋,引军杀近檀州所属密云县来。县官闻的,飞报与两个番将说道:“宋朝军马,大张旗号,乃是梁山泊新受招安宋江这伙。”阿里奇听了笑道:“既是这伙草寇,何足道哉!”传令教番兵扎掂已了,来日出密云县,与宋江交锋。
次日,宋江听报辽兵已近,即时传令,将士交锋,要看头势,休要失支脱节。众将得令,披挂上马。宋江,卢俊义,俱各戎装擐带,亲在军前监战。远远望见辽兵盖地而来,黑洞洞遮天蔽日,都是皂雕旗。两下齐把射住阵脚。只见对阵皂旗开处,正中间捧出一员番将,骑著一匹达马,弯环踢跳。戴一顶三叉紫金冠,冠口内拴两根雉尾。穿一领衬甲白罗袍,袍背上绣三个凤凰。披一副连环镔铁铠,系一条嵌宝狮蛮带,著一对云根鹰爪靴,挂一条护项销金帕,带一张鹊画铁胎弓,悬一壶雁翎批子箭。手执梨花点钢枪,坐骑银色拳花马。
那番官旗号上写的分明:“大辽上将阿里奇。”宋江看了,与诸将道:“此番将不可轻敌!”言未绝,金枪手徐宁出战,横著钩镰枪,骤坐下马,直临阵前。番将阿里奇见了大骂道:“宋朝合败,命草寇为将,敢来侵犯大国,尚不知!”徐宁喝道:“辱国小将,敢出秽言!”两军纳喊。
徐宁与阿里奇抢到垓心交战,两马相逢,兵器并举。二将斗不过三十余合,徐宁敌不住番将,望本阵便走。花荣急取弓箭在手,那番将正赶将来。张清又早按住鞍桥探手去锦袋内取个石子,看著番将较亲,照面门上只一石子,正中阿里奇左眼,翻筋斗落於马下。这里花荣、林冲、秦明、索超,四将齐出,先抢了那匹好马,活捉了阿里奇归阵。副将楚明玉见折了阿里奇,急要向前去救时,被宋江大队军马,前后掩杀将来,就弃了密云县,大败亏输,奔檀州来。
宋江且不追赶,就在密云县屯扎下营。看番将阿里奇时,打破眉梢,损其一目,负痛身。宋江传令,教把番官尸骸烧化。功绩簿上,标写张清第一功。就将阿里奇连环镔铁铠,出白梨花枪,嵌宝狮蛮带,银色拳花马,并靴、袍、弓、箭,都赐了张清。是日且就密云县中,众皆作贺,设宴酒,不在话下。
次日,宋江升帐,传令起军,都离密云县,直抵檀州来。却说檀州洞仙侍郎听得报来折了一员正将,坚闭城门,不出迎敌;又听的报有水军战船,在於城下,遂乃引众番将,上城观看。只见宋江阵中猛将,摇旗呐喊,耀武扬威,邀战厮杀。洞仙侍郎见了说道:“似此,怎不输了小将军阿里奇?”当下副将楚明玉答应道:“小将军那里是输与那厮?蛮兵先输了,俺小将军赶将过去,被那里一个穿绿的蛮子,一石子打下马去。那厮队里四个蛮子,四条枪,便来攒住了。俺这壁厢措手不及,以此输与他了。”洞仙侍郎道:“那个打石子的蛮子,怎地模样?”左右有认得的,指著说道:“城下兀那个带青包巾,现今披著小将军的衣甲,骑著小将军的马,那个便是。”洞仙侍郎攀著女墙边看时,只见张清已自先见了,趱马向前,只一石子飞来。左右齐叫一声躲时,那石子早从洞仙侍郎耳根边擦过,把耳轮擦了一片皮。洞仙侍郎负疼道:“这个蛮子,直这般利害!”下城来,一面写表,申奏大辽狼主,一面行报外境各州提备。
却说宋江引兵在城下,一连打了三五日,不能取胜,再引军马,回密云县屯驻,帐中坐下,计议破城之策。只见戴宗报来,取到水军头领,乘驾战船,都到潞水。宋江便教李俊等到军中商议。李俊等都到帐前参见宋江。宋江道:“今次厮杀,不比在梁山泊时,可要先探水势深浅,方可进兵。我看这条潞水,水势甚急,倘或一失,难以救应。尔等宜仔细,不可托大!将船只盖伏的好著,只扮作运粮船相似。你等头领,各带暗器,潜伏於船内。止著三五人撑驾摇橹,岸上著两人牵拽,一步步挨到城下,把船泊在两岸,待我这里进兵。城中知道,必开水门来抢粮船。尔等伏兵却起,夺他水门,可成大功。”李俊等听令去了。只见探水小校报道:“西北上有一彪军马,卷杀而来,都打著皂雕旗,约有一万余人,望檀州来了。”吴用道:“必是辽国调来救兵。我这里先差几将拦截厮杀,杀的散时,免令城中得他壮胆。”宋江便差张清,董平,关胜,林冲,各带十数个小头领,五千军马,飞奔前来。
原来辽国狼主,闻知说是梁山泊宋江这伙好汉,领兵杀至檀州围了城子,特差这两个皇侄,前来救应:一个唤做耶律国珍,一个唤做耶律国宝:两个乃是辽国上将,又是皇侄,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起一万番兵,来救檀州。看看至近,迎著宋兵。两边摆开阵势,两员番将,一齐出马。
那番将是弟兄两个,都一般打扮,都一般使枪。宋兵迎著,摆开阵势。双枪将董平出马,厉声高叫:“来者甚处番贼?”那耶律国珍大怒,喝道:“水洼草寇,敢来犯吾大国,倒问俺那里来的?”董平便不打话,跃马挺枪,直抢耶律国珍。那番家年少的将军,性气正刚,那里肯饶人一步,挺起钢枪,直迎过来。二马相交,三枪乱举。二将正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使双枪的,另有枪法;使单枪的,各用神机。两个斗过五十合,不分胜败。那耶律国宝,见哥哥战了许多时,恐怕力怯,就中军筛起锣来。耶律国珍正战到热处,听的鸣锣,急要脱身,被董平两条枪绞住,那里肯放。耶律国珍此时心忙,枪法慢了些,被董平右手逼过绿沉枪,使起左手枪来,望番将项根上只一枪,搠个正著。可怜耶律国珍,金冠倒卓,两脚登空,落於马下。
兄弟耶律国宝看见哥哥落马,便抢出阵来,一骑马,一条枪,奔来救取。宋兵阵上没羽箭张清,见他过来,这里那得放空,在马上约住梨花枪,探只手去锦袋内,拈出一个石子,把马一拍,飞出阵前。这耶律国宝飞也似来,张清迎头扑将去:两骑马隔不的十来丈远近,番将不堤防,只道他来交战。只见张清手起,喝声道:“著!”那石子望耶律国宝面上打个正著,翻筋斗落马。关胜,林冲拥兵掩杀。辽兵无主,东西乱窜。只一阵,杀散辽兵万余人马,把两个番官,全副鞍马,两面金牌,收拾宝冠袍甲,仍割下两颗首级,当时夺了战马一千余匹,解到密云县来见宋江献纳。宋江大喜,赏劳三军,书写董平,张清第二功,等打破檀州,一并申奏。
宋江与吴用商议到晚,写下军帖,差调林冲,关胜,引领一彪军马,从西北上去取檀州;再调呼延灼,董平,也引一彪军马,从东北上进兵;却教卢俊义引一彪军马,从西南上取路;我等中军,从东南路上去:只听的炮响,一齐进发。却差炮手凌振,及李逵、樊瑞、鲍旭,并牌手项充、李衮,将带滚牌军一千余人,直去城下,施放号炮。至二更为期,水陆并进。各路军兵,都要厮应。号令已了,诸军各各准备取城。
且说洞仙侍郎正在檀州坚守,专望救兵到来;却有皇侄败残人马,逃命奔入城中,备细告说,两个皇侄大王,耶律国珍被个使双枪的害了,耶律国宝被个戴青包巾的,使石子打下马来拿去。洞仙侍郎跌脚骂道:“又是这蛮子!不争损了二位皇侄,教俺有甚面目去见狼主?拿住那个青包巾的蛮子时,碎碎的割那厮!”至晚,番兵报洞仙侍郎道:“潞水河内,有五七百只粮船,泊在两岸,远远处又有军马来也!”洞仙侍郎听了道:“那蛮子不识俺的水路,错把粮船直行到这里。岸上人马,一定是来寻粮船。”便差三员番将,楚明玉,曹明济,咬儿惟康,前来吩咐道:“那宋江等蛮子,今晚又调许多人马来,却有若干粮船,在俺河里。可教咬儿惟康引一千军马出城冲突,却教楚明玉,曹明济开放水门,从紧溜里放船出去。三停之内,截他二停粮船,便是汝等大功也!” 再说宋江人马,当晚黄昏,左侧,李逵、樊瑞为首,将引步军在城下大骂。洞仙侍郎叫咬儿惟康,催趱军马,出城冲杀。城门开处,放下吊桥,辽兵出城。却说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五个好汉,引一千步军,尽是悍勇刀牌手,就吊桥边冲住,番军人马,那里能勾出的城来。凌振却在军中,搭起炮架,准备放炮,只等时候来到。由他城上放箭,自有牌手左右遮抵著,鲍旭却在后面呐喊。虽是一千余人,却有万余人的气象。洞仙侍郎在城中见军马冲突不出,急叫楚明玉,曹明济开了水门抢船。此时宋江水军头领,都已先自伏在船中准备,未曾动弹。见他水门开了,一片片绞起闸板,放出战船来。凌振得了消息,便先点起一个风火炮来。炮声响处,两边战船,厮迎将来,抵敌番船。左边踊出李俊,张横,张顺,右边出踊出阮家三弟兄,都使著战船,杀入番船队里。番将楚明玉,曹明济,见战船踊跃而来,抵敌不住,料道有埋伏军兵;急待要回船,早被这里水手军兵,都跳过船来,只得上岸而走。
宋江水军那六个头领,先抢了水门。管门番将,杀的杀了,走的走了。这楚明玉、曹明济,各自逃命去了。水门上预先一把火起,凌振又放一个车箱炮来。那炮直飞在半天里响。洞仙侍郎听的火炮连天声响,吓的魂不附体。李逵、樊瑞、鲍旭引领牌手项充、李衮等众,直杀入城。洞仙侍郎和咬儿惟康在城中,看见城门已都被夺了,又见四路宋兵,一齐都杀到来,只得上马,弃了城池,出北门便走。未及二里,正撞著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拦住去路。正是:天罗密布难移步,地网高张怎脱身。毕竟洞仙侍郎怎的逃生,且听下回分解。
3、《水浒传》简介:
《水浒传》,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108位好汉在梁山起义,以及聚义之后接受招安、四处征战的故事。
《水浒传》也是汉语文学中最具备史诗特征的作品之一。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用白话文写成的章回小说之一。版本众多,流传极广,脍炙人口,对中国乃至东亚的叙事文学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水浒传》是一部以描写古代农民起义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它形象地描绘了农民起义从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全过程,深刻揭示了起义的社会根源,满腔热情地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斗争和他们的社会理想,也具体揭示了起义失败的内在历史原因。
朱元璋和雍正在反腐上都放大招,谁更牛
朱元璋反贪腐
明朝建立以后,朱元璋发动并全程领导了史上最大最严的反腐肃贪运动。他以猛治国著称,大力打击贪污。他的“重典治国”思想不只为遏制官僚腐败。
朱元璋出身贫苦,是个孤儿,讨过饭,当过和尚,深知老百姓的疾苦,对贫苦百姓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对贪官污吏则怀有异常强烈的刻骨仇恨。所以,朱元璋即位后,大批不法贪官被处,包括开国将领朱亮祖,女婿驸马都尉欧阳伦,其中甚至因为郭桓案、空印案杀数万名官员。
朱元璋为了加大反腐力度,设立了从朝廷到地方的监察机构,其组织之严,权力之大,都是前朝历代绝无仅有的。在中央朱元璋设立最高反腐机构都察院,将刑、检、法职能集于一身。不久又设置六科给事中,专事纠举弹劾六部中的贪官污吏。在地方上,除了有朝廷派遣的监察御史外,同时又在各省设按察司,掌监察之职;后来又设立“巡抚”制度,由朝廷派亲信重臣大臣到各地出巡,监察地方官吏。
朱元璋为了惩处贪官,不惜屡次砍掉成千上万官员的头颅,也不惜顶着官员们对他形成的巨大怨气。但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朱元璋不仅敢于大批处决贪官,他还创造了无数的让人脊背发凉的残酷严刑。
严刑峻法严到什么程度?朱元璋规定了贪污60两以上的银子的属罪大恶极!60两拿到现在,也就是12000块钱。要把这个人处剥皮实草,这个官员要悬挂在公堂上,给后来者当作儆戒。每个县里头都有一个地方剥皮场所,叫皮场庙。
朱元璋在铁腕反腐的同时,还鼓励民间反腐。
朱元璋为广泛深入持久地开展反腐运动,非常重视发动百姓,鼓励百姓举报,他认为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把百姓发动起来,贪官污吏就没地方藏身。
洪武十八年(1385年),朱元璋向全国颁布了《大诰》,其中有一条新规定:今后布政司、府、州、县在职的官员,赋闲的官员,若胆敢“操纵词讼、教唆犯罪、陷害他人,勾结官府,危害州里”,当地贤良方正、豪杰之士可以将这些人抓起来,绑送京城(南京)。如有人胆敢中途拦截,则枭首示众。
朱元璋担心到南京申怨的老百姓见不到自己,特意在通政司的门口放置一块红牌,上面书写一行字:“凡是想向我报告却又不能进入宫殿者,取拿此牌,可以直接进入内府,各门守卫、官员不得阻拦”。
在此之前,在封建王朝几千年的历史中,都是官府随意抓捕、捆绑老百姓,而赋予百姓直接捉拿贪官污吏的权力,还真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朱元璋在午门外设立“登闻鼓”,号召受冤的百姓们击鼓鸣冤。为了防止此行为虚设,同时命令一名御史每天在那里负责,但凡是民间有冤情,地方官员又不受理的百姓们,当事人可以击登闻鼓,并由在那里负责的御史带着上奏;为了让下级官吏有参政机会,朱元璋打破常规,规定不论朝廷官员品级、隶属均可参加早朝上殿言事,有隐情还可单独召见;朱元璋不仅允许民告官,还鼓励百姓越级告状;他甚至鼓励普通百姓把贪官直接绑赴京城治罪,各级官员如果胆敢“截访”,就治以诛灭家族的重罪于是,在朱元璋的反腐力度下,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押解着贪官污吏行走在通往京城的道路上。
由于朱元璋的吏治严厉,在明初相当长一段时间,官员腐败的情况得到有效遏制。朱元璋开展雷厉风行的肃贪运动,历时之久、措施之严、手段之狠、刑罚之酷、之多,为几千年封建历史所罕见。
朱元璋还把很多他所处理的贪污、为非作歹这一些案件的案例编成了一本书叫《大诰》。这个《大诰》他要求各家各户都有一本,如果你家里藏了《大诰》,那么在审刑的时候可以罪减一等。
尽管朱元璋反贪决心大、力度猛、出奇招,使腐败现象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也一度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远未达到彻底清除腐败的根本目的。
再来说说雍正皇帝反贪腐
康熙驾崩,雍正接手政权时,国库空虚,原因是贪污腐化十分严重。
雍正在位时诛杀贪官不计其数,在追查贪官时,就是也不放过他,让他的子孙做穷人。雍正说:“这些人自知罪大恶极自身难保,就想一抵赖,借保住财产,让子孙后代享用,这万万不行。”故在他当政那段时期,贪污几乎灭绝,官场上下人人如履薄冰,清廉保身,成为历史上一大怪状之一。
雍正知道基层官员搞贪污主要有三招:
(1)靠上司包庇
(2)借钱粮充账
(3)花小费报销。
为此,雍正苦苦思索治理贪官污吏的对策,经过调研与反复思考,他终于想出了治理贪官的策略——《先堵退路,后算账模式》。
雍正成立了一个叫“会考府”的机构:会考府是一个独立的核查审计机关,成立于雍正元年正月十四日。它的任务,是稽查核实中央各部院的钱粮奏销。从此,各地方上缴税银或报销开支,各部院动用钱粮和报销经费,都要通过会考府会考(稽查核实),谁也做不了手脚。这样一来,部院长官无法贪污。既然部院长官无法贪污,地方官员想通过花一点好处费,就把自己上面的亏空全部赖掉,也就不可能了。
但是,肯定有不怕的,不信邪的,那就自作孽不可活了。具体办法有三种:一罢官,二索赔,三抄家。雍正自己的十二弟履郡王曾主管过内务府,在追索亏空时,还不出钱,只好将家中器物当街变卖。
雍正还规定:严禁任何人垫付或代赔。过去追赃时,常有下属和百姓代为清偿,而朝廷往往只要能收回银两,也就不管钱从何来。然而雍正不以为然。他说,即使下属州官、县官有富裕,也只能用来造福地方,怎么可以替贪官退赃?这样一来,就有些还不起钱的官员,对此,雍正的办法是抄家。
元年八月,雍正下令:亏空官员一经查出,一面严格搜查衙门,一面让贪官所在老家的官员,将其老家的家产查封,家人监控,追索已变卖的财物,杜绝其转移藏匿赃银的可能。赃官们的罪一经核实,就把他的家底抄个干净,连他们的亲戚、子弟的家也不放过。雍正下令:“丝毫看不得碍于情面,务必严加查处。把贪官追得水尽山穷,叫他子孙后代也做个穷人,方符合朕的本意。”
此令一下,全国一片抄家声,雍正也得了个“抄家皇帝”的封号。乱世用重典,为国家计,为社稷计,不如此不足以拨乱反正。没有雍正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肃清贪官、清理积欠,就不会有后来的乾隆盛世。
遇到了这种皇帝,贪官们真只有“路一条”了:因为依照人之常情,不过头点地。人一,再大的事也一了百了。但对不起,没完!我雍正不吃这一套,不管什么常情不常情,骂名不骂名。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位,谁也别想有侥幸心理!
在雍正时代,贪污犯们连“路一条”都没有。雍正的政策是:了也不放过他!雍正四年,广东道员李滨、福建道员陶范,均因贪污、受贿、亏空案被追查而畏罪自杀。雍正下令,找他们的子弟、家人算账。雍正说:“这些人自知罪大恶极自身难保,就想一抵赖,借保住财产,让子孙后代享用,这是万万不行的。”
雍正还有一招绝的:杀贪官不能只叫老百姓看,要叫当官的去看。雍正继位不久就发生山西亏空和科场舞弊两大案件。经审理,山西巡抚诺敏与下属官僚上下其手,内外勾结,致使山西库银亏空四百多万两;恩科主考官张廷璐泄漏考题、收受贿赂,营私舞弊,罪大恶极。雍正原本是要把诺敏腰斩、把张廷璐凌迟,经大臣谏劝,改为诺敏赐、张廷璐腰斩。
雍正下令:传旨给顺天府和京师各大衙门,让那里四品以上的官吏,在诺敏、张廷璐行刑时,不论是否沾亲带故,也不论是不是门生好友,统统都到西市去观刑。让所有的人都去给这两个墨吏送行,大有好处! 这就是杀贪官给官看。
雍正说:杀贪官一定要叫当官的去看,一人也不许不去,朕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看看,看得心惊肉跳,看得筋骨酥软,看得魂消魄丧,看得梦魂不安!这样,以后他们的黑眼珠盯着白银子时,就会有所惊觉,就得掂量掂量,就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就得想法给自己留条后路!朕告诉你们,这些当官的,都自称是孔子和孟子的门徒,让他们见一见这血淋淋的场面,比他们关在房子里去读一百部《论语》、《孟子》还管用得多呢!
牛逼吧!这才真是不一般的狠啊!但效果极其明显:这一系列政策,沉重地打击了贪官污吏,仅仅五年,大清国库储银就由康熙末年的八百万两增至五千万两。更重要的是,社会风气改变了。雍正一朝无官不清的说法,也许夸张了点,却是对雍正治理腐败的肯定。
雍正强力反贪腐,点多面广,措施犀利凌厉,而且深度深,起码在雍正朝,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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